最近这段时间,经常有家长来咨询我,疫情过去之后,送孩子出国留学,是否合适?
我听了一下,发现家长们普遍有两个担忧。
一个担忧是针对当下的,在现在的这个时间点,国外的疫情状况并不乐观。很多家长担心,如果之后把孩子送出国,万一又遭遇了疫情反复,国外的公共健康系统,可能没法为自己的孩子提供保护。
另一个担忧考虑得更远一些,有不少家长提到说,在疫情过去之后,国外对于中国人,甚至华裔、亚裔的偏见会不会加深?孩子一个人单独在外,会不会受到歧视呢?
这些问题都很扎心,我其实也没办法直接给出答案。在全球受到疫情影响的当下,我们的确应该重新考虑,出国留学这件事情的意义。
在过去,很多家长都有这样一种观点,出国留学对于孩子来说是一次“镀金之旅”,拥有一个国外的文凭,能帮助孩子在国内的职场中,获得更高的起点。
对于这种理念,我是持反对态度的。在我看来,国外品牌和国内品牌之间的差距,将会越来越小,原来海归的光环在淡去。
我们仍然鼓励孩子出国留学的原因是,这能够帮助孩子扩展自己的世界观。孩子需要出去见世面。
不过提醒家长,在孩子出国留学之前,家长可能需要改变一些观念。
首先,之前不少送孩子出国留学的家长,内心是有一个预设的,那就是中国教育全都不行,最好让孩子接受全套的西方教育,融入西方社会。但是现在,家长应该想明白,送孩子出国的目标,并不是让他们把自己同化成一个外国人,而是要同时掌握两种语言、两种文化,就像把自己打造成为一个拥有两套操作系统的电脑,这样他在未来脱颖而出的机会才会更多。
第二,在出国或者留在国外工作的地点上需要有意识地制定策略。
之前我们觉得,孩子能去国外留学那是万事大吉,能留下来工作更是喜上加喜。但是现在,我们得考虑你去的是哪个城市,以及毕业之后,你会留在哪家公司,甚至哪个部门,如果出国的地点是美国,那尤其如此。
推荐大家选择的那些教育程度比较高、城市化水平比较高的地方。人们和外界连接的触角更多、更广。比如在纽约工作的一个人,他的工作可能会和一个伦敦人联系在一起,而这个伦敦人,又会和一个新加坡人的工作联系起来。所以即便大家虽然身处世界各地,但是观念和意识都能够相通。
其实中国的上一辈父母,一直觉得教育是一场军备竞赛,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。这也把家长和孩子,搞得都很焦虑。但其实在所有人都用同一种方法的时候,只会陷入零和博弈,大家获胜的概率都会越来越低。这个时候,如果有的家长更有胆量,敢于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,就可以获得所谓的“先行者红利”。
什么算是不一样的路呢?
第一个是,家长应该鼓励孩子,去做“小池塘里的大鱼”。
传统来说,咱们中国的家长总是希望孩子好好学习,力争上游,最好能争当第一。孩子在中国读书,最好的方法不是考第一名,而是能考到群体中的15%以上,也就是100个孩子中,能考到15名左右,就不错了。
为什么这么说呢?首先,能考到前15%,至少能证明他的智力水平和学习能力都不错,其实跟考第一、第二的孩子没什么本质差距。
如果已经到了这个程度,还让孩子争当第一,那就意味着你在让孩子把所有的资源、精力都用在考试上。可如果,孩子能比较轻松地考进前15%,不纠结于考得再好一些,那他会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玩耍,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。花时间培养一个兴趣爱好,更容易让孩子变得更多元,更容易在未来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。
另外一点,就是孩子在教育中应该拥有的,不是向上攀爬的能力,而是打通各个阶层的能力。
看过一本书,叫做《特权》,它讲的是美国一所叫做圣保罗中学的故事。
这个圣保罗中学,可以算是美国的私立学校,这个学校中有三位毕业生,成了美国的总统候选人,有六个毕业生成了国会议员。
能培养出那么优秀的学生,圣保罗中学的师资力量当然很夸张。我对书里的一个故事印象很深刻,圣保罗中学怎么上音乐课。白天,学生和全美国最好的钢琴演奏家,一起上课、开工作坊,到了晚上,大家一起飞到纽约,在音乐厅中享受钢琴家的表演。
而且学习这样设置课程的目的,还不是让学生好好学音乐,而是让他们能够拥有一种“淡定”的气质,也就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名人打交道,心里都能波澜不惊。你想,在晚上,无论这位钢琴家多么万众瞩目,他在圣保罗学生的心中,也是一位在白天可以互相开玩笑的朋友。
当然了,这本书讲的不仅仅是猎奇的故事。这本书的作者观察到一件事,在这所学校中,虽然每个人都接受着同样的教育,但是美国特权阶层和中产阶层出生的孩子,在有一件事情上表现很不一样。
什么事情呢?那就是对于学校负责扫地的、厨房做饭的这些校工,中产阶层出身的孩子是不愿意和他们说话的,因为他们会觉得很掉价。特权阶层出生的孩子,反而愿意和他们聊天,这背后的心态也非常值得玩味,那就是这群孩子会认为,自己在将来是领导 者,对于领导 者来说,了解普通人是怎么想的,是他们的义务。
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这个时代有好的发展,那他一定得是能够打通各个社会阶层的人。跟社会精英打交道,不犯怵,跟社会底层打交道,也不能有嫌弃的心态。
我有一个很强烈的建议,那就是无论这个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,无论全球化走向怎么样,最大的机会,可能还是留给那些能够打通各种壁垒的人,无论这个壁垒是社会阶层还是文化隔阂。

